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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Chapter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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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疏疏吃著有點糊了的面條,點開了鐘梨給她發的語音:“疏疏啊,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你到底有沒有談過戀愛。”

她一口面條差點嗆住,好不容易咽了下去,這才拍拍胸脯深呼了口氣,發了一條語音過去:“梨梨啊,你怕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,不對,我是做了什麽,給了你這種會懷疑的錯覺?我是自出生到現在一直孤零零的單身狗啊。”

“我一直搞不清楚你到底是什麽畫風啊。”鐘梨回答的理所當然,“就單論你畫的畫啊,原創的那些,文藝的時候小清新的不得了,色調純純的初戀感把握的特別好,讓人看了就想戀愛。”

“但是你開起車來啊,那些情情愛愛的同樣把握的恰到好處,真是可文藝可流氓,跟你不熟的八成都以為你是個性格矛盾的人吧。”

“還有啊,我覺得同人方面,你真的是孫翔的真愛粉了,雖然你有時候也畫職業圈的其他人,不過基本上都是接一些本子的封面稿子,但你平時連摸魚都畫他。而且各種設定啊,古風,校園,戰隊,日常……”鐘梨一一列舉著。

“你在圈裏是有名的畫他的的太太了,最難得的是那種少年感還原的很好,粉絲們不是一度懷疑你們彼此認識麽。還有啊,別人可能看不出來,但我能看出來的,你原創的漫畫裏,主角或多或少都有點孫翔的影子啊,天之驕子一樣的少年,純粹簡單,對喜歡的事情專註而熱愛。”

“他怎麽可能認識我啊。”葉疏疏輕笑,“不過是很喜歡他罷了。”

——只是很久的喜歡一個人,把他當做信仰,所以連主角都是他的模樣。

其實葉疏疏早就認識孫翔,沒辦法,這個少年無論在哪裏都遮擋不住他耀眼的光芒。與她老老實實拿成績沖上布告欄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不同,孫翔這個人,往學校隨便一站,其實就忽視不了。帥氣的外表和擁有絕對優勢的身高很吸引人,而看到他自信的笑容後,就不想挪開眼睛了。

葉疏疏覺得她這樣的人大概是一輩子都不會和孫翔有交集的,畢竟他看起來是那麽的充滿活力,像太陽一樣純粹熾熱,這個少年遇到挫折困難雖然會被打擊,但是會很快走出,並且迎刃而上。而她則是像蝸牛一樣,面對壓抑和沈重,只會躲回自己的殼裏,仿佛不知道就等同於不存在一樣。

她不喜歡學習,盡管她成績還不錯,但這是被家長逼迫著的,不快樂的學習,考不好就是一頓打。

葉疏疏喜歡畫畫。

無論是畫展裏那些裱在玻璃裏的作品,還是書店裏刊行的漫畫,葉疏疏看到的時候總是充滿羨慕的。因為她也想描繪一個主角,去穿她不能穿的衣服,看她不能看的風景,去經歷她所不能經歷的人生。

為了達成這個願望,她悄悄的省下自己的早飯錢。別的同學省吃儉用的攢錢買飾品,她買畫具。別的同學放學待在書店裏都在看各種經典,她在看繪畫入門的書。別的同學上課走神是放空,她在課本上亂畫放飛自我。

回想起來這段時光,葉疏疏覺得雖然日子過得苦哈哈的,但是她很快樂,因為她就這樣一點一點的靠近自己的夢想,直到那天回家時,暴跳如雷的父親把她畫滿了各種圖片的本子砸在她臉上。

葉疏疏那一瞬間一片空白,她只想撿起那個本子。

然後那個本子被撕碎在她的面前,連同她各種畫畫的用的筆一起被丟了出去。

於是她把書包一扔,轉身跑了出去,在跑到院子門口的時候,院子裏拴著的大黃狗沖她汪汪直叫,似乎不明白為什麽小主人剛回來就又要跑出去。

葉疏疏笑了笑,彎下腰摸了摸狗毛茸茸的腦袋,然後她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門。

她知道自己還是要走回去的,因為她現在沒有能力去反抗家庭的決定。母親纏綿病榻,父親酗酒賭博,這種人生,活該爛在那裏了吧。

想著想著,葉疏疏就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。今天的風還不小,她的長發被吹的亂七八糟的。她下意識的一摸口袋想要拿出自己常用的發圈紮頭發,然後摸了個空。

大概是在別的地方不小心掉出來了吧。

葉疏疏吸了吸鼻子,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,她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的跑一場,等到力氣用盡了,也不會想這些有的沒的了。其實她還挺委屈的,錢是她自己省出來的,成績也沒有下滑,為什麽她就不能畫畫呢?

然後沒看的路的她,在下一個轉角處撞到了一個少年。葉疏疏覺得那時候的她簡直是狼狽的不能再狼狽了,而她就在這樣的情況下,遇到了那個班裏好幾個女生明戀暗戀的家夥,講出去真的是個笑話。

少年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……因為驕傲而目中無人,相反,他居然遞給了自己丟失的發圈,挽救了她被吹的淩亂的頭發。葉疏疏那一瞬間覺得很奇妙,為什麽孫翔會撿起那個發圈呢?

為了想明白這個原因,葉疏疏做了自己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如此叛逆的決定,她和孫翔一起去了游戲廳。不過,誰都沒想到的是,這只是一個開始,因為她以後做出的其他更叛逆的決定,也都是和這個人有關。

遺忘了她很久的月老,忽然之間精神了起來,拿起了紅線好一通纏繞,甚至還打了個結。

孫翔的游戲玩得很好,無論是哪種游戲機。她就在旁邊安安靜靜的看著,和整個游戲廳喧囂的氣氛格格不入。因為她忽然覺得,能看這樣的人玩游戲,其實也很是件很滿足的事情。

因為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很專註。如同她經過籃球場時看到他輕松的又是一球扣籃的時候,也許正是那時候,她不小心落下了發圈。

人總是有自己喜歡並且會去專註的事情。

孫翔也沒有忽略她,大大方方的指著游戲機:“來,我請你玩。”

“你不請我玩的話,我也沒辦法,因為我沒帶錢。”葉疏疏沖他眨了眨眼睛,“這個怎麽玩?”

“你剛才沒有看我怎麽操作的嗎?哦看了沒看懂啊。”孫翔見她搖頭,小聲嘀咕了一句,“這麽笨的嗎……”

“你說什麽?”葉疏疏裝作沒聽見一樣,看了過去,這一眼倒是看的對面少年心虛的急忙搖頭,“我沒說什麽,真是的,我來教你吧,你坐下。”

有了孫翔的指導,葉疏疏上手很快。看到屏幕上出現的“通關”二字時,孫翔很得意的說道:“還不錯嘛,嗯,還是我教的好。”

“的確是你教的好。”葉疏疏站起來,沖他很真誠的笑了笑,“謝謝你,我心情好多了。”她果然沒有看錯這家夥啊,真的是……無論是誰都會願意和這樣的人交朋友吧,不會去在意亂七八糟的事情,整個人充滿了純粹正直的氣息,和他一起玩,很容易就被感染,然後跟著一起傻樂起來。

負面情緒就是這樣,有別的替代了,不去想它,就像沒發生過一樣,就是不存在的。

她現在的確蠻開心的,而且還興致勃勃的:“我們下一個玩哪個呀?”

孫翔卻是楞了楞,聽到她發問,才反應過來一般:“哦,你隨便選,我哪個都可以教你。”

兩個人接下來又玩了很多游戲,直到孫翔把游戲幣花完,外面的天都黑了。少年很紳士的表示這麽晚了她一個女生回家不安全,他可以送她回去,尤其是在知道她家在老城區之後,更是連連點頭,覺得自己的決定是非常的對:“那我就更應該送你了。”

“我可以問你兩個問題嗎?”葉疏疏猶豫了一下,這兩個問題,其實都出於她的私心,一個是她好奇了很久的事情,至於另一個,她只是單純的想聽聽孫翔的答案。

“你說。”孫翔顯然心情不錯,他踢開一顆小石子,在路燈底下回頭看她,不同於他爽快而又隨意的答覆,他似乎是準備很不敷衍的去回答她的問題,連眼神都一起變得明亮而認真。

葉疏疏只覺得她被他的眼神看的心下一亂,她一邊告訴自己鎮定下來不要在現在去思考為什麽突然心亂的事情,一邊問出了第一個問題:“據我所知,好像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,也有很多人跟你表白,她們都很優秀,你為什麽從來沒答應過啊?”

“這個問題啊,原因很簡單啊。首先……很不謙虛的說,當然我也覺得沒必要謙虛。她們很優秀,嗯,成績不錯,長得也不錯,才藝也不錯。但我好像也差不哪裏去吧。”孫翔倚在燈柱上,目光帶了點審視的意味,“只看成績的話,老師和家長都會誇讚她們,而理都不會理我,和這樣的人在一起,我不就是做陪襯用的壞學生反例了麽。”

葉疏疏有些詫異,她覺得孫翔的想法很有道理,但是好像哪裏不對。她很想說服自己,孫翔的意思是,他這人也很優秀,所以沒必要因為對方很優秀就去答應對方。但是她總覺得這個少年……好像有下意識的拿他自己和那些女孩比較?

倒不是說他自戀,葉疏疏可不認為成績是唯一的標準,現在就篤定的否認別人未來不會前途無量的,那都是大傻瓜,反正她是覺得孫翔以後一定會很出色。然而她現在的確有點哭笑不得,戀愛又不是打游戲,還分名次,他這樣比來比去的……嗯,其實也沒錯,大人講究門當戶對,不同類型的人在一起確實也不好。

她正在努力的說服自己,孫翔卻又開口了:“而且你不覺得,她們有不少是為了迎合家長和老師故意裝出的乖乖女模樣嗎?其實一個個本質很花枝招展的,跟西游記裏的各種妖魔鬼怪一樣,各種花妖,一點都不單純。”

“啊?”葉疏疏一臉驚詫,這又是什麽奇怪的想法。她還沒來得及細想這都是哪跟哪啊,孫翔卻又發問了:“第二個問題是什麽?”

“第二個問題是,如果你的家庭,我只是假設,家庭的現狀很糟糕,家長的想法和你天差地別,他們覺得學習才是正經的,而不讓你追求你的夢想,那該怎麽辦?”葉疏疏下意識的問了出來,因為直覺告訴她,孫翔可以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。

多問問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同樣的問題,是會有很大收獲的。

“那就證明給他們看。”孫翔不假思索的回答道,語氣不同於之前的懶散,帶著幾分果斷,“如果所有人都不相信我,那我也會相信自己。今天的我是今天的我,今天我失敗了,明天未必。別人可以成功,我也可以做到。”

這是導致葉疏疏最終填報N市大學美術系的直接原因之一。

雖然肯定會有人覺得孫翔這番話太過於自滿,大人們作為所謂的過來人,想法肯定是有參考價值的,不能全盤否認,一味相信自己只會在墻上撞破了頭,但對於這時候性格還很優柔寡斷,十分怯懦的葉疏疏來說,這個答案很適合她,它非常的具有沖擊力。

“真看不出來,你其實還挺會說大道理的。”葉疏疏輕笑。

“不算大道理吧,只是實話實說。其實我一般也不會說這麽多,因為和別人的想法差挺多的,好像總跟不上他們在想什麽,但你跟你講話,還挺舒服的。”孫翔抓了一把頭發,笑了笑,“我寫個作文,老師都會說我想得太簡單,湊不夠字數。”

“那真的是老師沒有眼光。”葉疏疏抿唇,這真的是只有孫翔才會說得出的答案啊。今天真是很奇妙的一天,莫名其妙的和孫翔遇到,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通游戲,莫名其妙的,她好像明白了至關重要的道理。

“就送到這裏吧,我家養了狗,它看到陌生人會亂叫的。”葉疏疏在路口停下,“還是要謝謝你。”

“客氣了吧,我好像除了帶一個本該做作業的好學生去打游戲外,也沒做什麽。”孫翔卻覺得他受不了葉疏疏接二連三的道謝,忽然他像是想起什麽一般說道,“其實你可以多笑一笑。”

“嗯?”少女訝異的看了過來。

“你笑起來很好看,我是說……真心的那種。”街角處,少年的語氣帶著幾分不好意思,“所以,多笑一笑。”

後來孫翔有天把這段初遇講到七期群裏,引得眾人噓聲連連,袁柏清表示:“你這可真是和小別一樣,癡漢一個。”

然後他就被劉小別拉去真人PK了。

倒是唐昊抓住重點問了一句:“那你就不能讓你倆熟悉起來,然後去追啊。”

孫翔很無奈的回覆道:“你以為我不想這麽做啊,關鍵是她後來一看到我就跑啊!”

TBC

作者有話要說:

劉小別:癡漢,你對人家做了什麽,把人家嚇跑了。

袁柏清:癡漢,你對人家做了什麽,把人家嚇跑了。

徐景熙:癡漢,你對人家做了什麽,把人家嚇跑了。

鄒遠:……+1

孫翔:滾!你才癡漢!劉小別你有什麽資格說我,我什麽都沒做!

唐昊:嘖。

【癡漢梗是《久別不離》裏微草眾人對於小別小時候第一次見到鐘梨,還有長大後重逢時的評價2333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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